發心的道場德島DAY6 「相信的力量!心無旁騖,我腳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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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這世上真的有神,那祂會存在於我們的正向思考裡…

 

「終於到了,遍路八十八番箇所我終於順利結願了!」

我開心地站在最後一番的山門前又跳又叫!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清晨5點的鬧鐘將我從夢境喚醒,伴隨著隱隱作痛的腳踝,撫摸著早已失去清涼的藥布,原來這才是現實!

拉開窗簾,無情斗大的雨滴依舊落在窗前,和我的腳傷一樣,絲毫沒有舒緩的跡象,失落的情緒將飢餓掩蓋,一點食欲也沒有的我負起行囊穿上雨衣往德島車站走去,我必須搭乘5點45分的首班電車前往立江車站,回到昨天下午參拜的19番立江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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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5點30分,買完車票進入月台,我坐在長椅上發呆。大雨何時會停呢?鶴林寺與太龍寺兩大難所,今天還要爬兩座山啊!但我的腳真的撐得下去嗎?

「不如搭一段公車,直接到鶴林寺的登山口好了,這樣也比較輕鬆!」

正當這偷懶的念頭一閃而過時,關上車門的電車就從我眼前溜去…

「搞什麼鬼啊!」發呆過頭,我竟然錯過首班電車,就這麼在月台上多待了一個小時。

「就是怕走不完所以才會那麼早起床啊!完蛋了!延誤了一個小時,加上腳傷,今天我肯定過不了這一關!」

緊握著金剛杖,既氣憤又感到自責,來日本那麼多次,從來沒有對自己發這麼大的脾氣過,我該如何是好?

 

7點10分步出車廂抵達立江車站,穿好雨衣載好斗笠,我落寞地站在車站屋簷下望著天上,此時,一位小姐的呼喊讓我回過神來…

「你今天要走去第幾番呢?」一位年紀看來大我幾歲的姐姐向我搭話

「我今天想走到太龍寺,但不曉得是否辦得到…」我指著自己的右腳苦笑

「剛剛看你下車時一拐一拐的,你好像傷得很嚴重?」

「應該是三天前爬燒山寺的時候傷到…」

 

YUMI小姐,東京人,今年38歲,有別於一般遍路行者的裝扮,頭載鴨舌帽,身著防水外套和運動長褲的她看似一派輕鬆,最大的興趣是登山健行,但礙於工作不能請長假,於是便於星期五晚上下班後從東京搭乘新幹線轉車至德島,利用週末兩天假日徒步遍路,這一週已是第三週了。站在車站門口與她寒喧幾句,得知她今天的目標也是20公里遠的太龍寺。

「吳桑,如果痛的話就不要勉強!」

「YUMI桑,妳不用擔心,妳先走吧!我會走慢一點的!」

「你慢慢走,你要保重喔~」

真不愧是有在健行的人,和YUMI小姐道別後,她的身影一下子就從我視野前消失,如果我能像她一樣健步如飛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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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循遍路指標,回到昨天參拜過的立江寺,滂沱的大雨打在身上,我站在本堂前對地藏菩薩發愣良久,我始終提不起勁跨出第一步

 

原以為渡過第一難所燒山寺便會一帆風順,但此刻只有失落與難受…我是為了什麼而走遍路?這條路我期待許久不是嗎?每次日本出遊不是都輕鬆自在嗎?我為何要感到難過?這些疑問一直出現在我心裡,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如果腳沒受傷一定可以!」、「如果沒下雨應該好走許多!」、「如果行李再帶少一點就會比較輕鬆!」如果人生即是遍路,現實生活裡,我已經用了很多「如果」當懦弱的藉口安慰自己,遍路背負的包袱固然沉重,或許我可以一個轉身走回車站,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但人生的重擔豈是說丟就丟,我逃避得了嗎?回憶起出發前的心境,就是想要變得堅強所以才來遍路,踏上修行這條路。

佛陀曾說過:「我不攝受眾,亦無所教命。汝當自依止,法依止,莫異依止,即應依四念處而行。」不否認,過去燒香拜佛,誦經持咒,總會抱持著現世利益為自己求福求運求姻綠,但到頭來真的求到了嗎?老想著依賴宗教,依賴家人,依賴朋友,這樣的心態對嗎?學佛唸佛是希望學習頓悟,而頓悟的力量在己,如果只是空等天降福運,自己不勤精進,無異緣木求魚!眾生皆有佛性,佛陀給了我們每人一盞明燈,而燈就有我們心中,自己不去點,它就不會明亮。

所以前面參拜的十九間佛寺裡,我站在本堂、大師堂均向佛、菩薩與大師祈求:「願您賜予弟子自信與勇氣,賜予弟子磨鍊,帶領弟子走向一條正確的路,讓弟子能夠修鍊成為一個更好更完整的人…」磨鍊,現在不就擺在眼前嗎?這次,我不能也不想再逃避了!

想通了這一點,重新整理心情,拍拍自己的臉龐,往14公里遠的鶴林寺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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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南無大師遍照金剛、南無大師遍照金剛……」

回到遍路道上,專心一意,我默唸著心經,默唸大師聖號,專注地直視前方,不再注意自己的腳踝。心無旁騖,我扎實踏穩每個步伐,我告訴自己不能急,不能慌,只要每走一步便近一步。打從娘胎以來,我第一次如此專念在「走路」這件事上!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簑煙雨任平生。」口中喃喃不停,漸漸地,我不聞雨滴落在斗笠的清脆,聽不見金剛杖鈴鐺發出的鏘響,疼痛的感覺逐漸拋諸腦後,是菩薩保祐?還是腎上腺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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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約3公里遠,途中行經法泉寺提供的免費善根宿,這裡原本是我昨晚要下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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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借個廁所方便時,遇見一位「逆打」逆走遍路的阿伯,他送給我一顆大橘子好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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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走得慢,但距離目標又更近了。後來雨勢也漸漸減緩,慢慢停歇,我也將雨衣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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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9點30分,這條遍路道上僅有一間的LAWSON超商,我買了一盒燒肉便當補充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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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山嵐環繞的那座山,應該就是待會要爬的鶴林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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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鶴林寺山上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人行山道3.1公里,二是較平坦的車道5.2公里,即使有傷在身,我還是選擇崎嶇的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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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登山口前,還遇見一位載紳士帽穿白襯衫的大叔向我傳教,他是真耶穌教會的人。哭笑不得,當下實在很想告訴他:「你看我這身裝扮也應該知道我的信仰吧!」但我還是收下他的傳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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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是10點50分,走了3個多小時的路,德島第二難所鶴林寺的登山口總算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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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口入口處有一間遍路小屋供人休息,為了減輕載重負擔,我將剛剛人家送給我的大橘子一股腦地吞下。很苦,從未吃過那麼苦的橘子!但我知道再苦也不會比待會要走的路更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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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路小屋裡有一包紙袋,裡頭裝滿了手工製的小吊飾送給遍路行者,我也挑了一對貓頭鷹做為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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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路小屋旁的地圖,兩大難所要連爬兩座山及穿過一條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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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過雨的山路更顯得泥濘與濕滑,我將雙手力量支撐在金剛杖上,並將全身重量壓在左腿,使盡吃奶的力氣一步一步往上爬。坦白說,這段上坡的山路和燒山寺相比並不難走,經過第一難所的磨鍊後,我的體力游刃有餘,只不過右腳踝的劇疼始終是枚未爆彈,我不曉得它還能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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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山頂遠眺拍的一枚照片,如果天氣晴朗一定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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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3.1公里的山路,一個多小時後,我終於看見鶴林寺山門,德島第二難所,過關

 

<四國遍路第二十番:鶴林寺>

西元798年由桓武天皇敕願弘法大師開基,本尊供奉地藏菩薩。傳說當時弘法大師巡遊至此地修行時,遇見兩隻白鶴護著一尊小黃金地藏菩薩自杉木而降,大師見狀便取附近一棵靈木雕刻一尊90公分的地藏菩薩,將僅5公分大小的黃金地藏安置於胎內,成為鶴林寺的本尊。古木參天,境內的杉木、檜木與松樹均有千年樹齡。自開基以來,平城天皇、嵯峨天皇、淳和天皇等歷代天皇皆在此皈依,源賴朝、源義經、三好長治等歷史名將也都有來參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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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林寺本堂,參拜前還得爬上一段石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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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林寺大師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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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約中午12點半,納完經後我便坐下休息,吃著昨天買的飯糰當午餐,並向一位打掃寺院的阿姨探聽前往下一番太龍寺需要多久時間,她告訴我正常速度大約2個半小時便可抵達。雖然距離下午5點關門時間還有4個半小時,但以我現在的狀況恐怕得花上更多時間。等不及細細品嚐飯糰的美味,隨便扒了幾口喝點水,我沒有浪費一分一秒的本錢,只能趕緊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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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德島第三難所太龍寺的遍路道就在鶴林寺一隅,我必須先下山穿過一條河谷再爬一座山,但又豈知這條下山路竟是我遍路以來走得最苦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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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腳踝的傷勢在走平路與爬上坡時,是我還可以忍耐的範圍,然而下山時,全身的重量必須壓在腳掌上方能踏穩,但這麼一壓,一股痛徹心扉的撕裂感直接從腳底上竄腦門,我甚至痛到哀嚎,右腳不停顫抖!!下山每走一步,就猶如扭到一次腳的感覺,冷汗直流,走沒多久我的上衣早已濕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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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這裡是下午2點,短短1.5公里的下坡路竟然花了1個多小時,對於自己緩慢的速度感到氣憤,但憤怒沒多久,取而代之是深層的恐懼!下山路上並沒有遇見任何一人,愈深入愈覺得詭譎,甚至有的路段還發現類似動物的蹄印,是山豬還是熊?

好像走進另一個世界,深陷五里迷霧,走了6天的遍路我第一次感到害怕,因為我知道照這樣下去別說抵達太龍寺,搞不好最差的狀況是要在這人跡罕至的山林睡上一晚!想到這一點,恨不得拔腿狂奔,離開這個鬼地方,但此刻右腳仿佛不是自己的,我根本沒辦法控制他…

腦中飛過無數思緒:「那棵大樹後面該不會躲著什麼吧?」「明明有聽到腳步聲,為何見不著人影?」「日本山林也有魔神仔嗎…」心理壓力真的很大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路過而已…」當下內心只能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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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著腳痛,嘴裡咬著毛巾;鎮定情緒,心裡默唸心經,彷彿走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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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2點30分看見柏油路面,我終於爬下山,心裡總算放下一顆石頭。鬆了口氣,我坐在涼亭休息,但還是不能大意,因為路才走一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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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這座橋下半場即將開始,橋的另一端是通往太龍寺的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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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碧綠的林蔭倒映在河面上實在美極了,我站在橋面上望著這片美景放空,心想:為何方才下山我會如此害怕?現在看到這片景色反而一派輕鬆,同樣都是綠林卻有不一樣的心境,就只因為我腳受傷,擔心下不了山,心急了,眼前一切就變得如此可怖,心寬了,目中所有就看似美妙,會有這麼大的轉變無疑是心的動念!

華嚴經》裡頭有這麼一段偈言:「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佛家認為一切外境會有種種相貌,無疑是心識所化,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意識裡,因為觀點不同,所以會產生不同的看法。而貪瞋痴的煩惱始自於內心的妄想,到頭來杯弓蛇影,自己嚇自己!遭逢困境,疼痛纏身難道就此自憐自艾?使我挫折,令我肝腸寸斷的人、事就非得埋怨?須知「萬法因緣生,萬法因緣滅」,不如將這一切當成修行的契機,讓自己更進一步。所以天堂何在?地獄又何在?一切皆在我心,起心動念,端看自己如何看待!

慚愧呀慚愧!今天的路還有一半,我告訴自己不能再負面下去,因為遍路就是這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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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點,走進太龍寺登山口,令人慶幸的是一條不難爬的柏油道路。比起下坡,上坡真的輕鬆許多!心情一振,腳踝調整好最舒服的角度,緊握金剛杖使盡吃奶力氣,我用最快速度一股作氣往上爬,想要將先前浪費過多的時間一次補回。也因為方才緩慢下山,體力恢復了不少,此刻的我可以全力衝刺,即使途中發現休息的涼亭,身體也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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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約2.5公里的柏油山路,竟不到半個小時就讓我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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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來到長達1.7公里的原始山林道路,爬過這一段,也意味德島第三難所即將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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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慢腳步,每爬幾步我便停下喘息,身上的衣服濕了又乾,乾了又濕,最後終於發現太龍寺的路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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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4點15分,德島第三難所,過關!

趕在寺院關門前45分鐘,我終於看見太龍寺的山門!正常僅須花2個半小時走的路,因為腳傷,我竟然花了快4小時才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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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到了!我真的辦到了!」我站在山門前激動地快哭出來

但也查覺現在根本沒有感動閒暇,我得趕快參拜納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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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山門,被山嵐霧氣環繞的太龍寺顯得清幽又神秘

 

<四國遍路第二十一番:太龍寺>

西元793年由桓武天皇敕願弘法大師開基,和第一難所燒山寺一樣,本尊供奉由大師親手雕刻的虛空藏菩蕯。傳說大師在19歲時於太龍寺西南約600公尺制高點的「舍心嶽」岩上苦修100日「虛空藏求聞持法」,而境內本堂、大師堂拜殿的配置方式與和歌山弘法大師的世界遺產高野山奧之院的配置相仿,所以太龍寺又稱之為「西方的高野山」!境內全長2775公尺的電纜車是西日本最長,景色非常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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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龍寺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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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龍寺大師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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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龍寺制高點「舍心嶽」的大師坐像,本圖取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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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拜完納完經,我趕緊LINE給日本工作的好哥們,再一次拜託他幫我電話預訂今晚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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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清楚以我目前的傷勢,如果要我徒步下山是不可能的事,我的右腳踝已經痛到快走不動了!買了張車票,趕上5點前最後一班電纜,我要搭纜車下去

原本單程1300日元的車票,持外國人護照半價優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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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在廣島縣尾道千光寺、嚴島神社彌山、山口縣岩國城、愛緩縣松山城與京都府天橋立等許多地方搭過纜車俯視景色,但太龍寺的纜車美景肯定是這當中最棒的!或許這是大師看我一路辛苦,賜給我沒有放棄的小小獎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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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獨自一人獨佔這台末班車廂,售票人員及導覽的車掌小姐得知我從台灣來走遍路便熱情地接待我,為我說明一切並幫我拍下這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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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龍寺纜車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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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下榻的遍路旅館就在纜車車站旁邊,走沒幾步就抵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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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00日元對精打細算省錢旅日的我來說是住過最貴的一晚,但有附早晚兩餐及舒適的溫泉澡堂,CP值真的頗高,就當做給自己突破兩大遍路難所的犒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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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6點半洗完溫泉吃晚餐,美味料理及香Q白米飯硬是讓我一口氣趴了三大碗,大概是我走遍路以來吃得最撐的一餐

 

正當我默默低著頭大口大口吞嚥這一切時,隔壁桌有股似曾相識的聲音叫住我…

「吳桑,你今晚也住這裡呀!!」

「是YUMI桑,太巧了!想不到妳也在這裡!!」是今天一早在立江車站有一面之緣的YUMI小姐

「沒想到你真的爬完鶴林、太龍兩間寺院,真的太厲害了!你的腳傷沒事吧!?」YUMI小姐訝異地看著我腫脹的右腳踝

「哈哈哈,也只能忍耐了…」面帶無奈的表情,我苦笑不已

吃著美味的料理,和YUMI小姐分享著今天爬兩大難所的心路歷程,走得刻骨銘心,談得卻是雲淡風輕,這就是遍路,這就是人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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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躺在柔軟的床墊上,我拿出酸痛藥膏不斷按摩那紅腫的腳踝,直到這一刻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今天可以跨過這道難關!「一燒山,二鶴林,三太龍」,如果要我用一個字形容燒山寺,那就是「累」,而鶴林和太龍寺則是「痛」。德島最艱困的三大難所,如今讓我順利結願!

以前,我總是眼前的問題還沒解決,鑽牛角尖,接著將接下來的事情往壞的方面聯想,心情也跟著影響,被自己不安的思緒打倒,最壞狀況是不穩定的情緒接連感染到我週遭的人,帶起不愉快的氣氛。而會有這樣的想法乃是源自於對自己的信心不足,認為自己辦不到! 在我回到台灣後,許多知道我去走遍路的朋友或客人第一句話總是會問:「這趟旅程好玩嗎?」我總是會笑著回答:「我是去修行,不是去玩的!」畢竟這是讓我遇見自己的方法,一次又一次,我不得不去正視自己的懦弱,認真與自己對話!就像今天的兩大難所,當下有所迷惑時,先別煩惱那麼遠,相信自己,踏實專注眼前的腳步,努力走完這一番,下一番就等到了再來解決吧,這就是今天大師想告訴我的事!

四國遍路走了快1/4的寺院,德島的部分明天即將結願了,長達30多公里的平面道路是明天最大的課題,不過這些煩惱就交給明天的我處理吧!雖然腳上的疼痛仍未減緩,但我卻不會感到擔心害怕,因為此刻的我深深相信:「路,是人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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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番鶴林寺納經朱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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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番太龍寺納經朱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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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1番御影

 

20~21番
本日徒步里程:20km
本日花費金額:8860日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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